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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反烏托邦




不論單身或已婚,曖昧初期總是兩情相悅、理念相同,只要一點點空閑時間就能讓枯燥生活變成天堂,直到某一天女生突然問:「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而讓所有糖衣開始崩解。


男生一開始也許幾句話就能打發,但再來女生就三天兩頭會問:「為什麼我們不能在一起?為什麼你不跟老婆離婚?你們不是問題很多嗎?你不是說愛我嗎?為什麼為什麼?」當最後發現科學都無法解釋,女生就會用毅力突破膠著:公開情緒、告知密友、最後打給原配、通報里鄰。男生從此苦不堪言。




這幾乎是曖昧必經過程,無人倖免。


男生永遠不懂:明明一開始兩人都有共識,只想要一些小對話、小簡訊、小過夜,為什麼後來女生貪得無厭呢!「繼續原本的模式」不是很好嗎?


女生想的卻是:難道不是我們情投意合嗎?難道你在我身上癱軟是裝的嗎?難道你溫柔地抱著我聊天,不是愛的表現嗎?有這麼多熾熱、濃稠的證明,為什麼不能終成眷屬?


男、女雙方都覺得自己想的方向比較好,但為什麼對方就是不懂呢?


最後男生覺得:「算了!就此結束吧,大不了我再去找別人。」轉身默默離開。


而女生卻想著:「算了,既然你不懂愛,那我也不能讓你出去害人。」拿起電話跟所有人公開。




成熟的互動裡,私人問題應該私下解決,雙方也能因為理解了異性想法、感受,而在未來知道該如何選擇,這樣的「戀情經歷」才有效益。而如果在分手後就四處張揚,則會造成「雙方」名聲、工作、未來發展同歸於盡,女生尤其受害,因為沒有男生敢招惹會「自爆」的女生,最後女生發現混蛋男人居然還能交到新女友,自己卻從此孤家寡人?於是就又衝去學佛了。




等等,學佛?


明明是感情、人際互動、文化差異、社會成熟度等等的問題啊!干佛祖什麼事呢?若真要找個人負責,難道不是應該找他們的父母出來嗎?


明明父母們也經歷過感情交往,也是生活幾十年的歡喜冤家,為什麼他們不願把「男女心得」稍微告知小孩呢?非要讓小孩如同白紙一樣由外人來亂寫嗎?


「哎呦!這種東西怎麼講麻!難道我要跟女兒講什麼『上床、慾望』這些字眼嗎?太骯髒了,不能讓我的寶貝女兒受到這種污染!」父母紛紛拿起湯匙把眼睛矇住。


小孩聰明活潑,在校功課優秀、沒有男女關係,一路從好學校進入好公司,最後遇到一位聰明正派專情有經濟能力的男生,一起買好車住好房,結婚生子、生活充實,全家每天和樂融融,任何一點曖昧、不潔、偏激、脫離正軌的罪惡事物都不存在的理想世界,要真有的話該多好啊!





在電影《超級戰警》(Demolition Man, 1993)裡就是這樣,未來世界消除了所有犯罪,警察不用配槍,人民被教導「不能對他人做任何身體接觸」,即使是性行為也是彼此戴上電子頭盔來感受電流刺激,生小孩全靠人工生育,然後鹽巴及許多肉類食物成為違禁品,據說這樣能消除人的暴戾之氣。


社會上禁止講髒話,每講一次就會扣除個人點數,扣越多懲罰越重,而媒體只能播放溫馨影片跟兒歌,所以成年人的興趣就是大家一起唱各種兒歌,大家祥和地工作、祥和地交談、吃祥和的食物,安居樂業,而如果真的有人嚴重違反規定或宣傳其他思想,那就會被抓去冷凍監禁,同時在腦中強制植入政府希望給你的「正派」思想。


請問大家,這樣的理想世界好不好?


由政府幫所有人決定美好生活的條件,然後所有人都要照著過,不照做就抓起來改造?


當然不好啊!我想過什麼樣的生活是我的自由啊!我想喝咖啡、看美國片、蒐集言情小說,你管得著嗎!


而我想依照什麼戒律來規範自己,比方我不想吃牛肉、不想吃蔥蒜、不想吃澱粉,這也應該是我自己選擇的才對,怎麼能絕對強求呢?


每個人喜歡的生活方式不同,你希望一生只談一次戀愛,他希望每天健身三次,李奧納多想跟很多名模過夜,那政府該以誰來制定標準?


當然是不要制定什麼鬼標準啊!每個人自由選擇,同類的人互相吸引、玩得開心就好,為什麼非要全部人都過一種生活呢?


那種以打造美好世界為理由,用極權限制人權或言論自由的世界,常稱為「反烏托邦」(dystopia),泛指說:「你那個理想國的打造方式一點也不理想,甚至是恐怖殘忍的」。


反烏托邦的設定常常給人極端的矛盾感跟恐懼,所以很多電影小說都有這種背景,比方:







小說《大逃殺》 (バトル・ロワイアル, 1999)裡,日本政府每年選定一個國中生班級,讓學生互相殘殺直到剩下一個人為止,說是這樣能讓國民保有良好素質跟心態。(圖為同名改編漫畫《生存遊戲》)







電影《超完美嬌妻》(The Stepford Wives, 2004)裡,男人把老婆送去改造成超會做家事、會取悅男人、會從口中吐鈔票,而且不會頂嘴的萬能老婆,說這樣才是完美的夫妻生活。







電影《千鈞一髮》(Gattaca, 1997)裡,未來世界每個人出生時都會檢查基因,基因好的人可以念好學校、做好工作、談好姻緣,生活備受禮遇,基因不好的人只能做粗工及被藐視,說這才是美好、高效的世界。




幾乎都是「為了要達到我心中的『理想世界』,所以你必須做『任何我叫你做的事』」這樣的主題。(注釋1)


養寵物也有點類似,人類幫寵物決定什麼能吃、什麼能穿、什麼地方能睡、什麼時候活動,然後自認這是給寵物的美好生活,而寵物不懂什麼權利、自由,所以不會反抗,而完整習慣了人類建構的生活方式。


所以,如果你從出生就在這種世界、沒接觸過其他思想或生活模式,從小就接受並服從上層所給予的規範,當然也就容易對上層傳達的意識形態全盤信仰。


比方,如果長輩從小就告訴你世界上有哥吉拉神,哥吉拉曾為人類流血,所以大家都要信仰哥吉拉教,還要研讀哥吉拉經,美國還拍了哥吉拉傳記電影,那你理所當然會相信世界上真的有哥吉拉神。


但你此刻用旁人的角度看就會想:「媽的!為什麼我從小就要被教育成某種信仰?為什麼要告訴我那些是真實?我難道不能自由選擇嗎?」


幾乎不能,因為這類父母都用自己的信仰在教育小孩,他們過濾現實資訊,讓你只接觸到「他們願意給你看到的層面」,同時跟你說不能任意表達想法,一定要自我審查講出來的每一個詞、寫出來的每一句話,否則世界會變得不美好!


最後,小孩長大後就像一張白紙,也許對感情外行、也許對人際互動外行、或對別人家小孩的行為、價值觀都陌生,此時再面對社會洗禮,洗不好很容易想法就異常了,成為路上那些中年怪人及輕熟怪人。(注釋2)


而到底這些長輩、父母、上層,他們又為什麼非要打造這種理想世界呢?




1. 外驅力。


人類行為有「自驅力」與「外驅力」的催動模式,自驅力的人會陶醉在自己世界所產生的快樂裡,比方你在家自己畫畫,畫好後越看越覺得棒,於是就繼畫更多作品。外驅力則是外部給你一個原因,讓你有動力去做,比方你不喜歡幫助他人,但書上寫說要多做好事才能上天堂,於是你督促自己偶爾去做點好事。


自驅類型的人不需要什麼教條就可以完成很多事,而外驅類型的人喜歡有某個至高的權威來告知或管束自己去做某些事,而這些驅力跟社會背景會互相影響。


古時候人們遇到天災危機,既害怕又不知道原因,於是大家亂猜,有人說也許是天空裂開才導致閃電吧,大家紛紛搖頭,覺得這說法很爛;另一個人說應該是有神在上面發怒吧!大家紛紛鼓掌,覺得:「講得好!多講一點!」於是他開始描述神是什麼模樣、有什麼指示、我們該怎麼獻祭才能討祂歡心,做的好的話,世界就會很美好。於是人們就虔誠地按規矩走,甚至覺得日常生活有所指引,很棒。


這原本並沒有誰好誰壞,因為自驅類型的人也可能覺得:「要是做個炸彈放在市中心一定很好玩!」於是變成恐怖份子,而外驅類型的人也可能一輩子遵守法律規範,而成為社會的穩定力量,所以關鍵就在於所處的社會制度是什麼方向。




2. 權力。


不論是災變或戰爭引起的新社會、新國度,那些帶頭衝鋒的領導者有沒有可能說出「日蝕結束了、敵人趕走了、壞政府推翻了,我們大家就地解散吧!」這種話?


絕對不可能,因為你馬上可以訂定新規則、還能卡位一個舒服的位子,同時身在掌權階級,以後的人生可是很爽的,幹嘛放掉這一切?


「擁有權力」是人類欲望滿足的極致體現,你不但可以追求「更多權力」,還可以透過各種手段來讓其他人感到大大小小的恐懼,而讓自己無時無刻都享受到「小量、連續」的愉悅刺激。(注釋3)


所以各種制度或團體幾乎都會形成「過的比較爽的高層」、「過的普普、但努力想往上爬的中層」,以及「爬不上去的底層」三類族群。


而整個群體穩不穩定,就端看這個制度能不能讓越多人開心,如果高層的人很爽,中層的人也不錯,底層的人也不痛苦,那就很理想,大家能吃、能玩,不至於計較太多。


如果只有高層的人爽,或爽的人佔很少數,那這裡就會變成地獄,比方北韓,只有金正恩吃得很胖,其他人都很饑瘦,民眾能開心嗎?當然不開心,就跟那些反烏托邦故事一樣,《大逃殺》裡的大人不用參加殺戮,活得安心;《超完美嬌妻》裡的男人不用被改造,活得開心。這種作品到最後,主角都會起身反抗,那政府要怎麼樣預防民眾胡鬧呢?




a. 「控制武器」


沒有武器就不能造反,這很好理解,但是,人肉本身也是一種武器,假設幾十億的人一起衝過來抗議或鬧事也是很麻煩的,所以還要讓「人群」也不能變成武器。


b. 「控制想法」


給每個人教條規範,再給一些世界假象。比方讓你以為全世界的人都在挨餓,或你根本不知道世界上還有其他國家,那你也無從比較自己的飢寒交迫是不是世間常態,同時讓你自我審查,避免你哪天遇到外國人或看到禁書而眼界大開,或哪天在家裡想出什麼煽動性言論到處跟鄰居講,這些通通都是隱患。




c. 「控制通訊」


通訊不夠快就不能集結群眾,而如果連通訊能力也沒有那就最棒了!




d. 「控制麻煩人物」


先把最有影響力的人管好,再把那些愛衝動鬧事的人抓起來,其他人就群龍無首了。




如果這些都做到,就能像北韓那樣,人民被控制的死死的,而不會是像電影裡,主角們總能打出一條血路。


上述做法同樣適用於父母教育小孩,因為小朋友沒有生存能力,也通常沒有思想膽量,所以孩童時代幾乎是父母控制著長大,很多人到了小學後才發現:


「什麼?你家能吃肉?你家能出國玩?你家可以不拜神?你家可以半夜不睡覺?你家可以不用補習?怪啊!」


不論是大人希望小孩變成某種樣子,或者政府希望人民過著某種生活,這些上層管理者的背後都隱藏著欲望層面的滿足,也就是看到世界照自己心中所想的運轉,感到非常愉悅!


所以,


某些父母不懂別人家小孩看漫畫哪裡好、甚至還想當漫畫家?天啊!真不入流。


某些政府不懂嘻哈歌曲哪裡好、甚至歐美還有嘻哈國際巨星?天啊!真是低俗。


而當各種不懂的元素都被集合起來成為「不接受」時,進步的創造力就會被壓抑。看看那些被父母管制最嚴重的小孩,他們的極限頂峰在哪兒?頂多是當個醫生或上班族吧。


他能成為賈伯斯嗎?能成為搖滾巨星或電影明星嗎?甚至,他們能毫無負擔地開懷大笑嗎?(注釋4)(注釋5)


都不可能,所有才華洋溢又成就輝煌的人幾乎都表示過,他們的父母要麻支持、要麻放手不管,才讓他們有機會去揮灑或鑽研,而這些人最終帶給世界的價值跟愉悅是無法估量的。


是的,塑造自己理想中的國度可以帶來愉悅,看到自己的國家強盛也可以帶來愉悅,但我們並不應該強求其他人都要接受我們的理想,更不應該限制別人的自由來滿足我們的理想。


而如果我們的理想國真的那麼美好,那世界上其他人不論是要偷渡、投資、依親、還是落地生小孩,也都會主動搶著奔向我們的國家,不是嗎?




而會不會有一天,世界也能像喜劇片的結尾那樣,不論領導、大老、路人,還是主角,通通都在某個地方世紀大和解?


放掉對人民思想的控制、放掉對人權、對自由的限制,讓不同國度的人能一起唱歌、跳舞、喝啤酒,吃披薩。




如果有這樣一場晚會,相信你一定會去。









注釋1:


反烏托邦概念的作品很多,比方《飢餓遊戲》(The Hunger Games, 2012)、《移動迷宮》(The Maze Runner, 2014)、《鐘點戰》(In Time, 2011)、《顛倒世界》(Upside Down, 2012),裡面的人都有很大的自由及人權侷限,但這類故事如果沒有一個明顯的「限制欲望本能」主題的話,主角們就會缺乏反抗的動機。


所以,《飢餓遊戲》跟《移動迷宮》是直接剝奪你的生存權,主角為了活命跟往後的日子能安心,決定打倒管理者。《鐘點戰》則是利用控制生命倒數來造成人們的恐懼,如果沒有賺到足夠的時間或被搶走時間,那生命隨時結束,看不到未來希望。而《顛倒世界》則是剝奪「戀愛機會」,告訴你不同世界的人沒有機會談戀愛,即使真的愛上了也不能在一起。


在現實中,專制國家的統治要務就是要滿足人民基礎欲望,然後搭配前文講到的那些手段,使人民的生活既不要太差,又不至於有太多資源可以胡鬧。




注釋2:


如果一個人的世界觀很單薄,那她就很難接受新思維事物的其他可能性,因為我們對世界的理解是建立在「你知道世界上有無數細節,所以交互產生的因果變化也可能有無數型態」。


一個白紙女生,她看爸媽感情好、互動歡樂,她會以為只要長大後遇到喜歡的男生,彼此最後就能變成這種伴侶,但她可能不知道爸爸當時用什麼怪招追到媽媽,或者媽媽當年也許是小三扶正,或者爸媽彼此情趣濃烈,才導致了後來的百年好合。


那當這個女生遇到怪招男生、或進入小三情境、或遇到濃情男友時,都可能覺得這很恐怖而嚇跑,最後反而無法走上類似父母的幸福,同時!還會抱怨「我都無法像我媽媽那樣遇到『我爸』這樣的好男人!」事實卻是她的世界觀(感情觀)過於狹窄,導致很多人被她排除在門外。


也有一種相反情況,就是女生單純但不設限制,每當男生殷勤示好,她就跟男生回家了,等男生玩一玩跑掉或出軌時,她就抱怨:「我什麼都給對方了,對方居然這樣對我!」而忽略了其他的「滿足層面」。


是的,一個人要滿足,絕對不是靠一兩個舉動能完成的。細節很多這裡不詳述,但講重點就是,那些較為順遂或幸福的女生,她們都同時能滿足男生的欲望、情感、聊天互動、視覺需求等等的,也就是一個女生她平常的站姿模樣、馬尾高度、甚至笑容、皺眉,都能影響她男友的滿足或開心程度,而讓彼此一直充滿吸引力的連結。


而其他女生可能就是沒有這些細節,而觸發不了男生的殷勤、渴望,或悸動。


這現象同時也適用於女生,多少女生的老公都是「有車有房、會賺錢、會打扮」,但是講話態度、樂趣程度、日常體貼度,就是無法讓女生那麼有感覺,也造成女生的滿足感大打折扣。


社會上很多中年怪人就是由於長大後發現世界真實面跟自己以為的相差太多,而心理受傷嚴重,導致行為想法都怪怪的,但她們自己可能不這樣覺得。




注釋3:


請參考《光明正大地想看虐待》《病毒沒有人權、婚前無法辨別》,有針對「欲望觸發」的說明。




注釋4:


我認識一個朋友,家境富裕,但他被父母管得很死,人生所有階段都是父母安排,而他就是無法敞開來笑的人。因為要觸動人的大歡樂,需要靠「本能愉悅」與「歡樂經驗」的高度複雜交互作用。


你小時候吃到糖、吃到甜的經驗,會主動地觸發本能愉悅感,但如果你這方面的體驗殘缺,比方父母極端限制你的飲食,那你身體就不知道「許多時候原來身體可以主動地產生開心感」。


而當你的家教壓制了你的興趣發展或想玩的東西時,你的開心觸發過程也就不會那麼「直接」,可能你會習慣於「要看看父母的反應,等父母認可」時,你才敢去接觸某些東西。


這樣你本能與心理歡樂的觸動都屬於壓抑狀態,長大後,即使遇到那些可能讓你開心的事物,你也不會開心到哪裡去,變成皮笑肉不笑的淺層開心。


最後,這也會影響旁人或伴侶,因為人類可以辨識他人細微的肢體與面部反應,當你沒那麼開心的時候,你身旁的人也會感受到:「哼,此刻真不開心。」最後,你人生就永遠圍繞在一團烏雲裡了。


更可悲的是,這類人的父母還會抱怨:「奇怪,已經給你最好的東西了、已經讓你富可敵國了,你怎麼還不開心啊?真是難伺候,唉~趕快生個孫子給我們吧,我們來『好好教育』他。」


好慘。




注釋5:


「那些被父母管制最嚴重的小孩,他們的極限頂峰在哪兒?頂多是當個醫生或上班族吧。」


這裏沒有藐視醫生或上班族的意思,而是說,那些父母最希望小孩做一個主流認同的好職業,那華人通常是希望小孩當醫生或大公司的職員,嗯~,會拉小提琴的醫生或上班族。









後記:


小時候看到冷戰電影時都覺得非常刺激,因為當主角去到蘇聯,永遠是24小時有人跟監,從旅館跟到地鐵再跟到公園,然後從遠處不停地偷拍照片,每隔幾分鐘還有拿步槍的警察去檢查證件。


當我看這種電影時,心裡都不自覺地在「等」一個時刻,就是等主角「離開」這個國家,不論是搭飛機回國或逃出境,就覺得那種國家完全不適合停留,太沒自由了。


而在早期,只要是自由國家的人遇到「不那麼自由」國家的人時,自由國家的人常常想要分享點什麼,比方拿出一些書、一些照片,然後跟對方說他在自己國家能做些什麼、能去哪裡、能買哪些好東西,屬於一種半炫耀的野人獻曝心理。


因為人的同理心,能在「看到對方覺得驚奇、開心」時,自己也重溫類似的感受,會有那種:「 哈哈!你也吃到這樣東西了吧!好吃吧!」的愉悅滿足感。


而這種愉悅滿足卻是那些限制自由、限制人權的國家的領導者缺乏的,他們沒有辦法想像「如果有一天讓全部人都體驗到自由的美好」,其實自己絕對是會非常爽的。




是啊,


就算所有民眾都跑走了,那又怎麼樣?


就算大家開始什麼話都敢講了,那又怎麼樣?


就算每個人都想為自己爭取些什麼了,那又怎麼樣?




就讓大家去麻!




柏林圍牆倒塌的那一晚,西柏林的民眾帶著啤酒跟擁抱衝向東柏林的同胞,然後大家就在大馬路跟圍牆上唱歌、大叫、親吻、流淚,而世界上的其他人也隨著他們的喜悅徹夜未眠。




因為,對方開心,所以我們自己也開心。






希望,有生之年,我們能見到。











封面照也是電影《千鈞一髮》(Gattaca, 1997),這部片我多次提及,有機會務必去找來看,意境、畫面、對白都很唯美,主角的夢想很極簡地反映了我們人生在世的崎嶇挑戰。


封底圖則柏林圍牆倒塌的夜晚,年輕人整晚亢奮喧鬧,等待的明天新世界的到來。(來源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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